“真是奢侈啊。”
宽阔室内两个男人的对话是如此的清晰可闻。
“所以你们要了二十亿的拨款，就是为了在地下建一座水族馆？”
戴眼镜的中年男子说着来到屋内的通风口下。
他捏住鼻子，假装大口呼吸着，“难怪我能从你们身上闻到一股傻气。不对，是铜臭味。”
“纪博士您说笑了，您也知道地下工事施工困难，为了建造这个地方，光是混凝土就要5.6万方，再加上开挖，支护与通风设备的铺设，最后能流进在下口袋的仅仅是微不足道的蝇头小利。”
另一位整理好了因为某人过于热情的动作而发皱的宝蓝色西装，他是被人勒住脖子强行拉下来的。
“蝇头？”纪博士夹着一根香烟，冲着他说道：“不介意我点只烟吧。”
“完全不会介意。”
“哦。”
男人叼着烟卷走到一面玻璃墙前，这堵墙将百吨的水与他们隔离。
“我们的客人可真美啊。”
深蓝色的水中悬浮着着一个人，赤 裸的女人被自己脊背处伸出的有羽翅膀所包裹，水蓝的发丝海藻样飘在水里，有些尾端还黏着几个她呼出的泡泡。
“如果不是我知道她是文鳐，我还真担心她会不会被淹死。”男人的话语里透露出几分揶揄般的怒意。
“她当然不会被淹死，我们建造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像她这样的生物。”
听着他洋洋得意的发言，纪博士这样回答道：“如果你们觉得监禁是最好的保护，那我无话可说。”
男人说着将烟头摁灭在年轻人的屁股上。
“还有，告诉你的主人，从前我们会客也是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揣着棍棒，但迎接客人的向来是最烈的好酒，断然没有先敲晕客人的道理。”
“不然即使是藏身在名为“统万”的堡垒里，也会有弯刀来收割他的脑袋。”
“是的。”穿着西装的年轻男子仍旧维持着职业化的笑脸。
“纪博士的话我会如实上报，只是现在你也参观完了，可不可以请您先离开呢？”
他微笑着下了逐客令。
“您虽然是我名义上的上级，但实际我们分属于两个部门，在这里我有使用武力驱逐您的权利，请不要逼我动用最后的手段。”
“那样我就会借机弹劾你头上的主子，鱼死网破对谁都不好。”
纪博士明白他伤到了年轻人脆弱的自尊心，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。
“你不明白，女孩是用来泡的，而不是用来‘泡’的，如果我进来看到个美女，我可以递出自己的名片，自我介绍后我会约她到地上的餐厅吃顿晚饭，她婉拒了我，说这里更安全，我还是待在这更好。那么你们的保护就是成功的。”
纪博士打开门，他面前有一条极深的金属甬道。
“当然这是不可能的，利益已经让你们把所有的遮羞布都扯了下来。”
大门被纪教授气愤地摔上，年轻男子脸上努力维持的笑容也开始扭曲，他重拳打在钢化玻璃上，什么样的人都可以在他头上踩两脚，为了利益不好吗，所谓天下熙熙，皆为利来；天下攘攘，皆为利往。
这不正是古人教给人们的生活态度吗？
利益，人生的第一推动力。
想到这里，他又看向水中的文鳐，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色欲和贪婪，于是在他饱含侵略性的目光下，军工级别的钢化玻璃从他拳边碎开了第一道裂痕！
这座名为“统万”的军工建筑从设计之初就考虑到了几乎所有被入侵的可能性，它足以抵御加装钻地钻头的B53型核弹直接命中所造成的伤害，金属夹层内的“黑灰”更是在物理意义上让工事内处于绝对的灵力真空，它唯一存在的建筑弱点大概就是从地下河引水的管道，不过这些都没有关系，如果这里再无挽回的可能，掩埋在“黑灰”里的烈性炸药会把“黑灰”加热并灌满这里唯一的出口：一座深约450米的电梯井。
血肉筑城，与敌皆亡，大概才是“统万”这个名字真正的含义。
那道裂痕并不是他有力的拳头给砸出来的。
他看见一柄冰刀剁向玻璃！
男人惊骇的摔倒在地，他挣扎着想爬起来，但他的影子伸出数只手臂，将他彻底禁锢在地上。
此刻文鳐睁开紧闭数日的双目，双翼展翅的那刻，一身冰晶席卷全身，万千把冰刀洞穿了玻璃，水流汹涌而出，刀刃破坏这面墙体的同时也把他钉死在地上！
刺耳的警铃声与红光席卷了这个地下工事，一阵地动山摇后，这座耗资不菲的巨型建筑和驻守其中的人们永远的被深埋在了地下。
……
真是浅薄的想法，居然妄想用“黑灰”这种东西来达到所谓的灵力真空，只可惜所谓的真空并不是不存在啊，只不过是负能态的灵能海取代了正能态的灵，所谓的不存在的本身就是不存在的啊。
“你之前做的很好，只是下手有些太重。”
“如果假戏不真做，又有几个人会信呢？”
两人走入折叠的白色光幕，身形也随着空气里的桂花香味一同散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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